【EB】成瘾性
*感情萌发期。
*参谋认为自己对惊险刺激的任务上瘾了，但实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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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会使人上瘾。
Brandt打赌这句话肯定正确。而且这种瘾会传染——是Ethan传染给他的，从迪拜他拉住他的那一瞬间开始，潜伏在他的心里，感染、扩散，最后在伦敦爆发。那种搏命之后的了然恍惚中让他回到了新手时期，他难得能像阻止核弹后在方桌旁笑得那样舒心。说得优雅点，那就是懂得了失去才会珍惜。死里逃生后的几天，光是感受着心跳就觉得幸福，生活也退化到了生存那么简单。自己原先最看不惯的行事方式就是横冲直撞，但现在它竟给了他流连忘返的快感，他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Everything that kills me makes me feel alive.
不，或许还有些更多的，仅仅是外勤枪林弹雨刀口舔血的生活不足以让他放弃安稳的文职。他暂时把原因归结于小队行动的团结精神，毕竟上次伦敦行结束后他们几个在酒吧里泡了一个晚上，空气中充满着酒气，以及他从未在文书工作上感受到的快乐。
他浏览了一遍手中的申请书，上面有他用以实现转职目的的各种客观理由。辛迪加事件的收尾工作结束后，他就一直在编造甚至创造条件，以便使白纸上的文字足以说服部长让他的得力文官回到前线。
再次确认申请书准确无误，他向部长办公室走去。
第一个收到Brandt转回外勤消息的是Jane。当时她正拿着咖啡戴着墨镜在购物区里享受任务结束的假期，一个不太紧急的电话打到了她手机里。从大小不一的购物袋中腾出手点击接听，她保持着平稳的语气：
“亲爱的参谋大人，请不要告诉我是我的任务报告有任何问题需要马上修改。我的假期是很宝贵的，现在不方便。”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然后传来不那么公事公办的声音，这让Jane放松下来。
“不，Jane，你的报告通过了……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嗯，说吧，只要不是工作。”
“我转回外勤了。”
“啊哈！”女特工笑了一声，一扫之前的冷漠。她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回到外勤？所以你终于想通了？”
“是的。通过几次的事件，我觉得我做外勤对IMF更加有利，比起在指挥室里，在前线更能操控全局达到利益最大化……”
“不不不不。”Jane在Brandt把申请书全读给她听之前打断了他，“不是这种用来唬Hunley的理由。我的意思是……你，终于决定，跟Ethan……？”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关Ethan的事。”对面传来略显疑惑的声音。
“真的？”
“好吧，关他的事，只是一点。我不想再透过大屏幕看着他跟车一起翻滚几周半了。”
“Bingo，就是这个。”Jane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虽然还不是那么明白，但总比Hunley在办公室接过那张白纸黑字时了解的更多。这就是同事跟朋友的区别，对前者只有冠冕堂皇而后者是坦诚相待，她莫名有种优越感。
“你告诉Ethan了吗？”
“还没。说实话，你应该是除了领导层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
“那我应该感到荣幸？”
对面轻笑了一下。
“怎么说，还是祝贺你回到Ethan小队。或者说你就没离开过？”
“谢谢你，Jane。”
“嘿Brandt！听Jane说你转回外勤了？”刚给Jane打完电话，Brandt的办公室门就被打开，Benji一脸欣喜地探头进来。
“呃，是的没错，我刚想跟你说。”刚才还在考虑这时候去找技术员是否合适，对方就靠灵通的消息自己找上了门。
“以后出勤就能像迪拜和印度一样？太好了！这样你就能跟Ethan……不，我的意思是，你就能管管Ethan不要制定那么疯狂的计划了。而且我也多了个helper。……”Benji眉飞色舞地说了一大串，最后也和Jane一样表示了祝贺，退出门去。
等等，我能跟Ethan什么？Brandt很好奇Benji同时也是Jane欲言又止的那后半句，但还是没问出口。
所以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跟Ethan有点什么？半天之内IMF一半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微妙，Brandt相信他亲爱的朋友们一定在背地里传播了什么信息。
他对自己说，这只是对肾上腺素上瘾了，不为别的。当然他也不会承认这点，因为他给人的印象就与冒险精神毫不沾边。在这个专门从事“不可能任务”的部门里，沉稳是极其稀少的品质，他正充当着天平另一边制衡着“冒险精神”的那块砝码。经过他的分析，自己的制衡作用几乎九成都用在了Ethan Hunt身上，而隔着电子屏幕远程指挥又使他力不从心。所以，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回到外勤，近距离看管住Ethan，以防传奇特工真的变成历史。何况IMF不乏能言善辩且行事果决的文员，只要交接顺利，自己的离开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在心里重新捋了一遍思路，Brandt觉得清醒多了。是的，他的转职确实和Ethan有关，但表面只是为了利益最大化，实际只是为了满足对肾上腺素的需求，不为别的。
至于八卦，首席参谋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八卦是人的本能，特工也是人，适当的娱乐还是必要的。只要不影响工作。
——只要不影响工作。
“咳。”坐在副驾驶的Brandt轻咳了一声，透过后视镜他已经看到Benji和Jane沉默地交流了很久。十五分钟前Benji拿出了宝贝笔电，在上面飞快地打字给Jane看，而Jane点头表示认同后接过笔电又打了一行字。他们就保持着这种“上课传小纸条”的状态，在Brandt重申任务计划时全程走神。
拿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在交流些什么。看着Benji没有憋住的兴奋笑容，Brandt敢打赌话题的主角就是自己和驾驶座上的Ethan。
“Benji，重复一下你的任务？”Brandt感觉自己像点醒走神同学的老师。
“呃，提供技术支持？”Benji明显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把电脑摔出去，“你知道的，像往常一样。”他耸了耸肩。
“不只。你还要假扮成服务生去接近那个军火商，在他身上装窃听器。”Brandt转头，挑了挑眉，“认真听讲，Benji，还有Jane。”他胜利地看到他们放下了笔电，一边的Ethan笑得灿烂。
“嘿Ethan，看路！”
在Benji的惊呼中，车猛地向左一拐，勉强绕开了几只鹿。砰地一声，Brandt的头不轻不重地磕在了车窗上，然后他在一车的哄笑声中无奈地勾起了嘴角。
“为什么感觉这次的任务像郊游？”Benji盘腿坐在空荡的地下室里操作着电脑，突然感叹。
“可能因为任务简单吧，Brandt刚回外勤，也需要个适应期。”耳机里传来Jane的声音，她正在拍卖会的角落里待命。“要从那个暴发户手里套情报太容易了，我觉得这活都不该让IMF接。”
“Impossible Mission Force，哈。这次一点都不‘impossible’。”
“不要掉以轻心，保持警惕。”Brandt穿行在会场的人群中，观察着目标人物，同时压低声音提醒道。
首席参谋还是有些威严的，通讯频道里马上禁了声。但是刚沉默了几秒，小队长就率先打破了寂静：
“对了Brandt，你是不是胖了？”
Brandt的脚步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但心理活动还是被优秀的专业素养掩盖在行为之下。
“闭嘴，Ethan。”他不动声色地说道。
“噗——”Benji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Ethan似乎并没有立刻停止话题的意思：“你是不是最近甜品吃多了？”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我通过了外勤考核，说明这不影响任务进行。”
“你以前穿这件西装不是这种感觉，老实说你肚子上是不是多了一圈肉？”
“要打一架证明我即使胖了也还是个优秀的特工吗？”Brandt在竭力保持波澜不惊的表情。
频道里传来了Benji的一阵笑声，还带点地下室特有的回音。
Brandt可以想象此时潜伏在不远处豪车里的Ethan是怎样用望远镜盯着会场里的自己的。他就不该把他安排在那个位置，如果早知道他会闲成这样的话。
“咳，你们知道我要憋笑多困难吗？”Jane有些生气地压低声音，“我差点在目标面前露陷。拜托你们收敛点。”
“抱歉抱歉。”Ethan终于就此打住，Brandt默默叹了口气。
“还有Benji，你也别笑岔气了。准备好服务生的制服，三分钟后轮到你出场。”
“OK。”
或许是这次任务真的太简单了，以至于让几人差点忘记Ethan自带行动出岔子的debuff。就在几人拿到情报准备撤退时，一个擅离职守的保镖正好撞上了正在收拾设备的Benji。
“Ethan救命！！！”技术员的一嗓子通过通讯频道直达每个人的耳朵，拉开了追逐战的序幕。
Ethan迅速冲进会场，便看见Brandt拽着Benji从惊慌的人群中窜出来，后者还抱着笔电和几台外接设备。他们后面跟着不下十个保镖，正在快速追上。
“Jane已经从后门出去了，没有暴露。”Brandt焦急地说，“现在不用管她，分头撤退。”
话音刚落，头顶的吊灯便炸裂了，显然那些保镖们配备了手枪。三人及时闪避，冲出正门，摔进已准备好的跑车。
“系好安全带。”驾驶位的Ethan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到追兵同样上了几辆轿车和摩托，一脚油门冲上了马路。
几声枪响，后车窗应声而碎，趴在后座上的Benji边大叫着“我没事”边护着他的宝贝老婆。
“Brandt，这车不防弹？！我以为装备升级了！”Ethan一个漂移拐进小道。
“这车只有贵一个优点！只是个为了配合假身份的道具……毕竟这次任务‘轻松得跟郊游一样’，高级装备全给行动B组了！”Brandt大声回话，同时探身出去用手枪回击。
“Shit！这暴发户去个拍卖会带了那么多保镖？！”接连几个急转弯后，追兵未减反增，显然更多待命在路边的车加入了追逐，且依稀有警笛声由远及近。
“有什么计划吗？”Ethan问Brandt。
“你不是一直没有计划吗？！”Brandt低头躲过一排子弹。
“现在有了。抓紧，确认安全带绑好了……但别卡住！然后——”
最后一个丁字路口，Ethan没有转弯。跑车在巨大的惯性下冲出围栏，一阵失重感后，整个砸入河中。
水灌进车内的同时，三人迅速松开安全带，通过已经稀烂的车窗游了出去，借着还未平复的波浪，消失在夜色中。
完美的逃脱。
几英里外的安全屋内，Brandt换上干净的毛衣，窝进沙发里。之前那套西装算彻底报废了，他在犹豫会不会给报销。一小时前惊险的枪战带起的激动情绪终于平复，但有一丝肾上腺素还执拗地停留在他脑子里，迫使他更加清醒地听着浴室的水声。
Ethan在隔壁洗澡，而刚洗完的三人正在客厅里休息。
“我抱着那些设备跑出会场是为了什么？”Benji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现在它们都在河底躺着呢，作为我可怜妻子的陪葬。”
“别伤心Benji，装备没了还可以再领，电脑没了也可以再买。”Jane安慰性地拍了拍Benji的肩膀。
“我在想这次报销单怎么填，跟财务部的解释‘为什么郊游能把豪车开成废铁’。”Brandt开始在脑海里飞快地罗列任务损失。他又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浴室的方向，突然觉得自己那丝残存的肾上腺素是为了提醒自己回去催Ethan的报告。
“但至少这次全员无伤，任务也完成了。”贴心的女特工总是知道怎么缓和气氛。
“Mission accomplished! ”
“Mission accomplished. ”
“所以说，Brandt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
“我是说再次回到外勤。”
“啊，感觉还行。”
“那对Ethan呢？”
Brandt明显感受到两人在把话题往某个方向引。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了：
“初衷是想看着他别做高危动作，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我是他的高危动作的一部分。”他回忆了一下车冲出护栏的情景，耸耸肩。
他明显感觉到Benji失望了一下。
“不，不是这个。我不是指你转职的客观目的是否达成，而是更深层的更主观的……你一定隐瞒了些什么。”Jane没有放弃谆谆善诱，“看，现在Ethan不在场，你可以坦白一切，而我们会听着，或许能以朋友的身份帮帮你。”
“虽然感觉你们误会了什么，但……好吧，我是隐瞒了些东西。”Brandt想了想，“既然说是朋友那继续藏着掖着也不好。”
“所以……？”Benji的情绪再次肉眼可见地高涨了起来。
“是的，我对冒险上瘾了。”
“然后……？”
“没了，就是这样。”
“没了？”这次Jane和Benji都丝毫不想掩饰自己失望的情绪。
“你们果然是误会了。”Brandt叹了口气，“我和Ethan真的没有什么，你们想多了。”他换了个坐姿，“我这次转职只是为了体会更加惊险刺激的日子……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都说Ethan是个玩命的疯子，但我并没有权利说他的不是……因为我本身也是这样的人。从大学毕业加入这行，我就决定了我的样子。”
他顿了顿，“作为IMF首席参谋，我反对Ethan疯狂的计划；但作为William Brandt，我会落实他异想天开的行动。我私下里欣赏他的行为模式，但表面上要扮演一个瞻前顾后的参谋……当然我也绝不会放弃那份牵制Ethan不做傻事的执拗，我总不能让他哪次真的把命玩死了……但调节一下这之间的平衡未必不可。就是这样，让你们失望了。”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客厅。他觉得自己需要睡眠，心理上的。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但那点肾上腺素依旧紧掐着Brandt的神经。
当Ethan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只看见Jane和Benji在沙发上沉默地坐着。
“呃，Ethan……”Benji压低声音，瞥了一眼隔壁房间。
“坏消息。”
“任务失败了。”
Ethan似乎早已预料到，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顿，风轻云淡地说：“也不算失败，总之还是谢谢你们。”
“抱歉。”
“没事。你们也去睡吧，明早还有飞机。”
目送两人离开，Ethan这才转身走上阳台。都市繁华的夜景掩盖了繁星的微光，又正值朔月，此时的夜空中只有一片灰暗。
没有晚风，没有人声，一片寂静使他本能地搜寻一切可疑之处，确认周围安全后才放任思绪涌进脑海。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Brandt的，他开始从头回忆。俄罗斯街头他进入部长的专车，然后是那个不怎么礼貌的问候。现在想想他真的要笑出来，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回应对方的握手，毫无自知地在一片尴尬中画着人脸的草图。之后的一切都太过突然，不到一小时他们就成了同一个团队的成员，迪拜、印度、摩洛哥、伦敦……一起行动，一起涉险，一起逃亡，一起庆祝。久而久之，他似乎产生了一种不同于友谊的情愫。这种感觉悄悄潜伏在他的心里，感染、扩散，最后爆发。如果这是一种瘾，那他已病入膏肓。不同于曾与Julia在一起时，现在的他更想拉Brandt进入自己的生活，与死神共舞，而非隐姓埋名共度平凡的余生。他曾思考过这是否是一种自私，那种渴望对方陪伴自己闯入九死一生境地的心理，是否间接剥夺了Brandt追逐安稳生活的权利。他一方面希望Brandt留在文职，虽不算轻松但有生命保障，另一方面又期待两人同生共死的画面，作为特工生涯未来完美的句号。
而一周前Brandt转职的消息传到他这里时，他便开始怀揣一丝不着边际的期待。如果Brandt也带着同样的情愫会怎样？这个转职还不能证明那么多，但强大的推断能力已经微妙地被用错了地方。他曾向Benji和Jane诉说过他对Brandt的爱意，他们也乐意帮他打探Brandt的心声。而现在，当初女特工向他保证会把单箭头扳成双向时的自信和刚才沙发上两人的失落形成对比，他内心所有的期待彻底落空。
本就是缥缈的东西，在一番挣扎后，终又回归虚无。
——才怪。
他不是个悲观的人。多少次绝地逢生的Ethan Hunt怎么差这一个小挫折？至少Brandt依旧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依然还有机会。他们依旧能互相支援、打闹、吵架、开玩笑……一起继续刀山火海的旅程，共享最差也是最棒的每一天。
Everything that downs me makes me wanna fly.
他有的是机会。
当Ethan的通讯突然切断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
“Ethan？听得见吗？Ethan！”
“Benji，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不是技术问题……”
“GPS定位呢？”
“也断了……”
“Benji，给我Ethan最后消失的位置信息，我去找他。”
不只IMF盯上了那份情报，而当众人意识到这点时，Ethan已经踏入了圈套。
Brandt不动声色地穿过清晨上班的人群，向Ethan切断联系的地方靠近。
“等等，现在GPS又有信号了……他停在地铁站台，车厢前三分之一处对应的位置……”Benji的声音透过微型耳机，但Brandt并没有在那儿找到熟悉的身影。
“追踪器被丢弃了。”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垃圾桶，很快下结论。慌乱情绪被很好地掩饰，他连嗓音都没颤抖一下，但心跳不可控地加速，然后是气息的加重。假借看时钟的抬眼，他用余光搜寻着人群中一切可疑的信息，同时浏览着脑海里所有可能相关的情报。白领可怕的寂静、地铁隆隆的回声和嘈杂的脚步混杂在一起，与惊慌感一齐刺激着Brandt的神经。这绝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刺激。
混乱中他还是捕捉到了些什么。一阵抱怨手机信号差的话语传来，虽然微弱但敏锐的神经还是察觉了异样。他马上向声源看去，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可疑身影似乎在掩饰着什么，企图离开。确认了一下外套里侧的手枪，他悄悄跟了过去。
Ethan醒来的时候感觉镇定剂还大量残留在他的血液里，麻痹他的神经，抽走他的力量，模糊他的视线。
一切按计划进行，到目前为止。将来的几小时或者几天内他将忍受各种心里和肉体的摧残，直到总部派出救援小队来救他，顺便端了这个地下组织。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u盘里是空的。”眼前的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踱步，“那么，所有情报应该都在你脑子里。”
那人走到他面前，停下来：“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Ethan Hunt。”
他装模作样地侧身，好让Ethan看到身后那一排刑具。“密码是什么？”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阵异样的吵闹，但马上又归于可疑的宁静。而就在男人转过身提枪前去查看时，门突然被炸开。一个人影借着还未消散的烟雾闪进屋内，干脆利落一枪爆了男人的头。
“你还好吗？”Ethan看到Brandt直视着他。
“挺好的，但救援是不是来得太及时了？”他笑了笑。
确认了房间内没有其他人，Brandt在Ethan面前蹲下，掏出注射器。“兴奋剂。”他毫不犹豫扎了下去。
“Ouch！你就不能轻点？”Ethan抱怨一句，但Brandt没有理睬，马上又去解捆住他的锁链。
“找到Ethan了。Jane，准备撤退。”他按住通讯器，但在对面没有回应时发觉信号再次被屏蔽。他皱了皱眉，果断放弃取得联络，转向Ethan：
“现在能走了吗？”他从身上抽出另一把手枪丢给他，同时捡起地上那男人原先装备的。
“好多了。”Ethan顺手接住，上膛。
“这里是一处废弃厂房，距离市中心五英里，是这个组织的基地。”在奔向出口的路上，Brandt抽空解释。
“现在看起来他们也挺寒酸的，不用那么大动干戈。话说你出现在这里，说明计划改变了？”Ethan因为那针兴奋剂，现在活跃得跟平时别无二致。
“呵，计划？”出乎意料地，Ethan听到Brandt冷笑了一声，“计划就是没有计划。”
说话间，Brandt便精准地打中敌方增援的头领。
Ethan愣了一下，但还是两枪补掉了那领队身后的随从。“你竟然会说这种话？”
“我为什么不会说这种话？”Brandt转过来，用他纯蓝的眼睛瞪着Ethan，“这么愚蠢的计划还不如没有计划好，鬼知道我转职后指挥部是用屁眼制定方案的吗？！”
Ethan被Brandt突然爆发的怒火吓了一跳，“那你知道这事了？”
“当然。我不仅知道了，还打破了它。”Brandt瞥了一眼前方，再次瞄准，准备迁怒于他的敌人。
“真罕见。”Ethan也举起了枪。能让自己看到这个样子的Brandt，他突然觉得这次任务值了。
“Agent Brandt，你如何解释此次打破IMF原定计划的行动？”
“在权衡了利弊后，我认为此计划的损失与收益比率不够理想，清除目标组织并不需要如此大动干戈，所以临时修改了计划的一部分。”
“一部分？”
“我把营救Agent Hunt的行动提前了，并且变更了人员。”
“为何做如此改动？”
“因为他是IMF必不可少的人物，作为诱饵风险过大。而我转职的目的，就是保证他不会因欠妥的计划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跟管理层那些大人物周旋了两小时，Brandt突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做回外勤了还要开这种会，而不是潇洒地一丢报告走人。
在Ethan失踪后Brandt马上与总部取得了联系，得知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这次任务表面是去富豪身边套取情报，实则是借此吸引目标组织，使其暴露并予以清除。Ethan就是那个假装带着情报招摇过市的诱饵，吸引地下武装浮出水面。再次确认总部不会在两小时内派出救援队后，Brandt果断与总部切断联系（Benji配合地帮他伪装成了技术问题），并跟踪去了敌方基地。事实证明总部完全高估了这个组织的实力，三人很快便救出了Ethan，而代价只有Brandt小腿中了一枪。所以刚才他是瘸着去开会的，这让他更加烦躁。
“四个人端掉整个组织，看来又是一个传奇。”Hunley看完Brandt的报告时说，“那针兴奋剂这么有用吗，Ethan的战绩再次刷新记录？”
“敌方的水平也是需要考虑的因素。”Brandt不会说自己小腿上那个枪眼才是Ethan暴起的原因。
“Brandt，我一直都是反对这项计划的，但投赞成票的人多了那么一个……总之结果好一切都好。我会在报告会上帮你说话的。”Hunley维持住了Brandt心中从伦敦以来的好上司形象。
又过了煎熬的半小时，Brandt终于被放出了会议室。一出门便看见Ethan靠在走廊上，脸上还贴着胶布，冲他展开一个标准的笑容。
“结束了？”他上去扶Brandt。
“暂时吧。”Brandt没有反抗。
“你感觉怎样？”
“糟透了。不，我不是指伤口，它很好……”见Ethan脸色一变就要拉他去医疗部，Brandt连忙解释，“我是说心情，那些只知道看数据行事的大人物差点使蹩脚的计划酿成更大的事故，我很生气。”
“更大的事故是指失去我？”
“如果是这个结果，我现在就辞职不干。要知道，我最受不了任务失败。”得到这个回答，Ethan再次确定了自己还有的是机会。
“所以说，你感觉怎么样？”Ethan站定，侧头看向Brandt。
“什么？你刚才不是问过了吗？”Brandt不解。
“哦，我是指回到外勤。”
“啊，感觉挺好。”似曾相识的对话。
“那……对我呢？”不出所料。
Brandt转头：“你果然和Jane串通好的吧？”
“嗯哼。”
“那你也知道我的回答。”
“对。但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我是指经过这次事件，你为了我打破规定，和管理层辩论两个半小时……”
“你想听到什么？”Brandt也直视着Ethan。
“我想听到什么不重要……呃，关键是你想说什么。我觉得你那天晚上说的不是真话……或者不是全部的真话。”
“你凭什么‘觉得’呢？”
“直觉。”Ethan再次灿烂地笑了，而在Brandt眼里这是想蒙混过关。
“好吧，你赢了。”Brandt叹了口气，而Ethan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
“先声明一下，那天晚上我所有关于‘肾上腺素上瘾’的说法都是真心的。”
“嗯。”
“你们熟悉的那个首席参谋形象已经不在了……当然这不代表我不会阻止你过于脱线的计划。”
“嗯。”
“我转回外勤的原因，一是近距离看管住你，这写在了申请书里；二是自己喜欢刺激，这个在那天晚上跟Jane他们解释过了；而三……”
“三？”
“我想我或许是喜欢与你同行。”Brandt微笑了一下，Ethan不得不感叹他笑起来很好看。他有的是机会，但他从没想过这会来得如此之快。
“你对我上瘾了？”他开始得寸进尺。
“自己理解。”
Brandt确实喜欢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但这有个状语作前提条件——和Ethan一起。
经过这个突如其来的波折，他终于是想明白了。他在产生转职的想法时，脑海中那些惊险、快乐、紧张、舒心无一不是因为Ethan引起。Ethan就是那个传染源，把他的魅力留在自己心间，潜伏在他的心里，使自己上瘾，感染、扩散，爆发。他本是回避这种情愫的，因为他默认它会对工作产生影响，殊不知再多的思考也只是对它的掩饰。就像感冒后隐瞒病情最终导致高热，用借口堆积起来的冷静下，他的情感不受控制地升温。自己一直用“我和Ethan没有什么”而非“我对Ethan有什么”回答问题，而现在想来真是道愚蠢的文字游戏。
Ethan突然失踪的时候，他能感受到比平时高出几倍的惶恐，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它惊起的余波持续到了刚才开会，直到看到Ethan好端端地站在走廊里才算结束。这也使他清楚地意识到，他怕的是失去心中最重要的人，而不只是一个同事或者朋友。如果说Julia的死使他内疚自责，那Ethan的死就会使他完全崩溃。他会无数次梦到在迪拜没有拽住Ethan、在印度看着Ethan从立体停车场坠下、在摩洛哥……他不敢想下去。与死神的三人舞，早晚都会丧命，但他一定要延缓这个时限，至少是Ethan的。申请书的冠冕堂皇中，唯有“保护Ethan”这点是真心。他否定爱意，是因为干这行拥有爱情太过奢侈。他不是个乐观的人，都说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那从未拥有又何来失去。九死一生后，他享受的是和Ethan一起活着的世界，他珍爱的是两颗心脏一起跃动的声音。
Everything that kills me makes me feel alive—— with you.
“Brandt，下次要一起去看星星吗？”Ethan没头没尾的邀请道。
“什么？”Brandt觉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思维。
“城市的光污染太严重了，夜里什么都看不到。我们可以开车去乡间，或许还可以去我童年的农场。我们躺在草坪上，聊天，喝酒，然后——数星星。”Ethan真诚地说着，注视着Brandt的双眼。
Brandt又一次笑了，比之前一次更加舒畅：“好啊。”
[Ethan Hunt，成瘾性极高——对William Brandt来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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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出现的几句英文是“Counting Stars”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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